羊亭部落

Thursday, September 28, 2006

最愛電影三


很多年前的事了。有一次和朋友出去﹐晚歸﹐回到家好像已經過了12點的樣子。打開電視機﹐本來想隨便看看這看看那休息一下就上床睡覺。眼睛已經開始累了﹐按著遙控器﹐一台一台跳著看 .... 我還很記得是轉到 Bravo! 的時候﹐就看到﹐嗯﹐霸王別姬。

.... 臺詞背了幾百次都背不起來﹐明天就要分行怎生是好﹐師父氣得生煙﹐狠打狠罵﹐你這小豆子怎生如此不爭氣﹐我打死你這小子。挨著打忍著痛﹐還是唸不準。大師哥在旁看著又急又擔心﹐小豆子快呀﹐唸對了唸準了就不用被打了﹐快呀 .... 師大爺來看戲班﹐一個一個都挑好了﹐生旦淨丑﹐各人的命卻不是自己挑的。師大爺看小豆子眉清目秀天生一副女旦的料兒﹐說﹐唱幾句來聽聽﹐就思凡吧。師父硬著頭皮叫﹐小豆子來﹐來一段。「....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 .... 」師大爺聽著﹐搖搖頭皺著眉﹐嗯﹐怎麼錯了。大師哥看在眼裡氣得急了﹐今晚師弟又要吃棒子﹐本來還在旁練走步﹐想都沒想就衝著師弟來﹐一手搶了師父的煙槍就往小豆子嘴裡送﹐「我叫你錯!我叫你錯!我叫你錯! 」金色煙槍刮得小豆子滿嘴血污﹐大家都看傻了眼﹐堂子一下靜了下來﹐小石頭看著師弟這樣﹐心一軟﹐呆了。豆子留著淚﹐嘴裡的血是溫的是腥的﹐慢慢地又唱: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髮﹐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為何腰繫黃绦﹐身穿直裰。見人們夫妻灑落﹐一對對著錦穿羅﹐不由人心急似火﹐奴把袈裟扯破! 」

詞兒對了﹐開竅了﹐豁了出去不再是男兒郎﹐小豆子自此是女嬌娥是程蝶衣是虞姬。

.... 本來還想看一點點就去睡的﹐結果一直看到出字幕還依依不捨。從清末民初國共內戰到解放﹐從小豆子小石頭程蝶衣段小樓到霸王別姬﹐沒有停止過的動蕩。臺上臺下一般蕩氣迴腸。....

還有﹐想說的是 - 沒有人會比張國榮演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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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September 13, 2006

欠紐約的一點這些...

第一次去紐約是2005年3月的事。我們住的地方還是正對著Ground Zero。打開窗廉往下看﹐就直直看著兩個大洞。當時自私的我並沒有太大的感觸 - 自家的事還沒理好﹐傷口血湧如泉﹐哪來勇氣去感受紐約人的痛﹖

陌路人。過客。旁觀者。事情發生了一股腦兒痛罵幾句心情激動留幾滴眼淚。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趕著生活﹐趕著為自己而傷神。說過﹐人與人越來越疏離﹐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做到那麼一點點真誠的關心﹖

並沒有偉大的志願決定 拯救萬民拯救世界做民權領袖靜坐抗議飛去伊拉克反戰爭拿著大聲筒對著總統大聲呼喊世界和平立志後天下之樂而樂。只不過我會記得﹐那曾經高樓萬丈現在兩個大洞給我的啟示。會一直記得的。我這過客並不能透徹明白那種看著自己的城市被如此蹂躪的感受。身為渺小旁觀者能做的是 - 除了唉唉聲也並沒有太多。不過我知道﹐下次探訪紐約的時候﹐我們會放下鮮花的。

Wednesday, September 06, 2006

最愛電影二

兩個人拖著手﹐拖著緊緊﹐逃跑著﹐在一步一步被刪除的回憶裡逃。逃進海邊的木屋裡﹐記得這裡嗎﹖記得嗎﹖天空開始褪色消失﹐海開始褪色消失。躲在木屋裡﹐拖著緊緊﹐我們會忘記大家吧﹖

桔色藍色綠色紫色的頭髮還是吸引著同一個人。當初狠狠地說要將你忘記的﹐結果還是自然而然地愛上你。聽著那些錄音帶的我們﹐驚訝著﹐我居然想將你給透徹地忘了。

受了傷﹐才發現原來愛到不能自己﹐才發現原來這些是承受不了的痛﹐於是決定刪除消失透徹地忘記。但你是知道的﹐當愛到想刪除的時候﹐其實﹐這一輩子也沒可能忘得了這個人。

看這電影的時候我哭得很厲害。我還記得那些一頭一臉都是的眼淚把他的襯衫弄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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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September 01, 2006

最愛電影一


大冬天﹐呼出每一口氣都幾乎能馬上結冰。蹲在石牆的樓梯前看著眼前的冰湖 - 這個多年前因為極失落而半死般躺在上面的冰湖。沒有焦點地看著﹐想﹐本來﹐我是應該忘了﹐我是誰。我是應該不會為誰而傷心。應該。本來。但現在卻只想躺在冰湖上躺至永遠就算了。

應該。本來。
十年前應該有的傷心欲絕﹐到今天﹐原來還是躲不開。

石樓梯傳來腳步聲﹐來不及反應就被緊緊擁至懷內﹐花盡僅有的力量不成功地推開。被擁抱著。躲不開逃不掉。眼淚也就一顆一串地停不下來。

然後我明白﹐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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